【浪跡天地】趙婷成首位提名奧斯卡華裔女導演　美國「無殼」遊民反思人生

獲6項奧斯卡提名、由影后法蘭絲麥杜曼（Frances McDormand）主演的電影《浪跡天地》（Nomadland），帶觀眾認識一班居於小貨車上四海為家、過着極簡生活的美國「無殼」遊民。

影片關於哀悼以及反思人與人間的連繫，詩意無限。包辦編、導及剪接的趙婷，憑此片成為史上首位獲提名奧斯卡的華裔女導演。

美國獨立電影《浪跡天地》在本屆奧斯卡獲最佳電影、女主角、導演、改編劇本、剪接及攝影6項提名。它講述堅毅的女主角Fern本來居於內華達州一個礦工重鎮。但丈夫逝世，再加上經濟蕭條，令她生活大受衝擊。

她決定收拾細軟駕駛露營車出走，加入現代遊民浪族，向未知之地出發。她穿州過省四處打散工，路途上邂逅了不同個性背景的陌路人，彼此互相影響。

▲ 《浪跡天地》導演趙婷（右）與女主角法蘭絲麥杜曼。

不是無家可歸

有人問女主角是否homeless（無家可歸），她就說只是houseless（無房屋），兩者意義大不同。

這部片改編自Jessica Bruder的紀實文學《Nomadland：Surviving America in the Twenty-First Century》，法蘭絲麥杜曼嚮往無拘無束的遊民生活，因此主動爭取這部著作改編電影的版權，親自當電影監製。法蘭絲看過趙婷2017年在康城影展奪得「導演雙週」單元「藝術電影獎」的《再生騎士》（The Rider）後，大受觸動。

她如此解釋：「作為監製，我完全被這位女性導演（趙婷）吸引。她用經典的男性/西方電影類型與題材，去講述一個更貼近大眾、更普遍的故事-戰勝逆境、掙扎求存、調整並努力達成夢想。」因此，她認定由這位只拍過兩部長片的新秀導演，拍這同是關於社會邊緣人的《浪跡天地》。

身兼編導及剪接師

趙婷也被遊民這個題材吸引，二話不說便答應了執導，並擔任編劇和剪接師。當時Marvel Studios的《永恒族》（Eternals）已經確定會於2019年開拍，她們就趕緊在2018年的秋天深入美國西部拍攝4個月，融入真實遊民的生活，以呈現他們的日常細節。

趙婷指出，影片需要一位有魅力的演員，吸引觀眾一起傾聽真實遊民族的故事，所以憑着 1996年《雪花高離奇命案》和2018年《廣告牌殺人事件》兩度獲封奧斯卡影后的法蘭絲麥杜曼正是此片女主角的最佳人選。

她直言在法蘭絲身上得到很大啟發來創作Fern這個角色。「她為角色注入了幽默感，這很重要，因為我們不想這部片變得太沉重。」

真實遊民參演

戲中除了63歲法蘭絲麥杜曼和72歲的David Strathairn（飾演情傾Fern的Dave）是專業演員外，原來Swankie、Linda May等都是真實的遊民。

趙婷直言演員和素人一起演出，加上半即興拍攝方式，感覺更自然。「電影以Fern的經歷為主體，同時也要讓觀眾有機會了解真實遊民的故事，兩方面要平衡，是我面對的一大挑戰。」

為了感受遊民生活，法蘭絲曾跟親身在亞馬遜運輸中心做包裝、在田野收割紅菜頭，以及管理國家公園營地等。她說：「很多時候我能成功混在員工當中，沒有被發現我是假冒。當然，我並沒有真正長時間在那些地方工作，但我們確實試圖給觀眾真實感。」

王家衛的啟發

電影着眼點在於角色痛失家人之後，進入一個充滿關懷的陌生族群後，開展的第二人生。

在中國北京出生、曾在英美受教育的趙婷強調，以拍跨越種族文化也能共鳴的人性故事為目標：「每次拍片都希望生活在中國的家人，就算他們不太懂英語，也能明白戲中人物的感受。這部片本質上就是關於連結人與人之間的愛和友誼。」

不得不提的是，全片跟隨主角展開美國西部的冒險，攝影師Joshua James Richards捕捉了遼闊壯麗的自然景象，令人神往。

趙婷坦言：「王家衛的作品對我有很大影響。看完他在阿根廷拍攝的《春光乍洩》，令我想做導演的衝動。我也喜歡導演Terrence Malick，他的作品令觀眾感受到人與大自然有密不可分的關係。今次，美國西部的風景也帶給我很大的啟發。」

記者：胡慧雯